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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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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十分痛苦的在地上攀爬者,蠕動著,似乎並不會行走。

蘇和在冰封中醒來,發現自己的身體長大了,稚嫩的靈魂強烈的排斥著相對來言蒼老的身體,十分清晰且無法抗拒的排斥感讓蘇和痛不欲生,強烈的嘔吐感,讓蘇和吐出了一片又一片,氣味難聞令人作嘔的透明色液體。

蘇和嘗試了許多次,發現自己連站起來都無法做到,只得慢慢地向著山洞口爬去,甚至算不上爬,只是不斷地蠕動。

身上的衣服在地面上磨得破爛不堪,尖銳的石頭切割著蘇和柔嫩的肌膚。

但是帶給蘇和身體上的痛楚還不及精神上的萬分之一,蘇和強忍著劇烈的身體和精神上雙重的疼痛盡量不讓自己暈倒,想要尋求著一些幫助。

雖然極大的可能,這裏什麽人都沒有,但是蘇和還是想爬出去看一看。

在山的外面,蘇和看到了個少女,一個被捆綁在祭壇石柱上的奇裝異服的少女,一旁還有成山的牛羊肉,他努力地適應著自己的聲帶,向著少女發出求救。

可是脫口而出卻只能發出“啊啊”之類的聲音,在過了好久之後,蘇和才適應了如今的聲帶,發出了千年後的第一道聲音。

“救救我。”

少女卻在看見蘇和之後,因為驚嚇過度暈厥了過去,蘇和費力舉起的求助的右手僵直在空中,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但是幸好的是過了一會兒,牧民們發現除了山體炸裂外,神靈並沒有降怒,於是出於好奇心的驅使,一窩蜂的趕緊跑回來看看,卻發現多出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趴在地上。

這還了得,這一定是神靈的轉世啊。

牧民們按照自己的心意臆想到,他們大都想到了一塊,當然也有人認為他是神靈的兒子,不過最後少數服從多數妥協了,將蘇和當做神靈的轉世,虔誠地朝著蘇和跪拜,雙手手心向上平坦的放在地上,腦袋放在雙手的中間,緊緊地貼著大地。

蘇和恍惚中還是註意到了面前若不是刻意回避就一定會註意到的事情,驚訝的看著自己面前跪拜著的牧民,雖然蘇和也算得上是出生顯赫,但畢竟不是帝王家,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

莫非自己轉世成了帝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蘇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蘇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自己又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做出自己想要做出的舉動,手腳都像是被扭成了麻花狀,絲毫不受自己的想法所控制。

就在這時有個身穿祭司服裝的老人出現在了蘇和的面前,頭頂插了跟長長的羽毛,臉上畫著亂七八糟蘇和看不懂的花紋,肩上還站著一只灰色的信鴿,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蘇和。

祭祀服老人嗚哩哇啦的叫了起來,聲音抑揚頓挫,似乎包含著豐富的情感,然後一群人嗚哩哇啦的把蘇和圍了起來,眾人將他托舉了不斷的拋向高空,場面一度十分的歡愉。

蘇和卻是很痛苦,胃部在不停地翻滾,像是又是什麽東西從胃裏湧了出來一般,但是到了口腔裏卻僅有幾滴苦澀的液體,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在這群人沒有惡意的份上,並沒有反抗並且以自己現在的身體也無法反抗。

草原的牧民異常的熱情,蘇和在人們的熱烈的迎接之後,被擡進了一個十分具有牧民特色的氈房之中,蘇和雖然也嘗試過反抗,但是想法最終還是變成了想法,被像烤乳豬一樣架入了氈房。

氈房十分的大,充滿了五顏六色的裝飾品,牛羊骨雕掛滿了墻壁,讓蘇和有些目不暇接。

讓蘇和有些應接不暇的恐怕是接下來發生的事,一群穿著牧民特色衣服的少女從氈房外走了進來,先是跪拜了下來,然後站起了身不由分說地將蘇和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給脫了下來,蘇和想要做出一些反抗,但是僅僅是從床上滾到了地上,然後又被抱了回去。

在牧民的心中伺候神靈比應當是純潔的少女,但是這些少女基本上都是第一次看男人的身體,所以在將蘇和的衣物脫下之後,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隨後跟進來的一個一看便是身份顯貴的中年婦人則就不想這些少女一般青澀了,看見少女們一副不知道該怎麽做的樣子,眉頭皺到了一起。

大聲訓斥了幾個少女,少女們挨了訓斥之後,唯唯諾諾,不敢反駁半句,將蘇和小心翼翼地擡進了浴盆中,全身浸入水中到是讓蘇和感覺到很久沒有感受到的自由的感覺,身體也慢慢地舒展了開來,久違的掌控感到是讓蘇和一直“砰砰”的心跳,穩定了下來。

少女們柔嫩的手在蘇和的身體上不停地搓揉,把蘇和的身體搓的通紅,因為沒人告訴她們什麽時候該停下來了。

蘇和羞紅著臉躲在水中,雙手死死地抱住身體,將腦袋也埋了半截入水,只留了一雙不太大的眼睛在外面,看著自己身邊的對自己來說如同妖魔鬼怪般的少女們。

但是少女們並沒有就這麽放過他,即使蘇和已經很盡力地將自己的身體貼近水桶的底部,還是沒能阻止她們的好奇心。

因為中年婦女走了,這些又都是未出閣的少女,從來沒有見過男人的身體,但是這麽面對蘇和的身體,雖然看上去很羞澀,臉蛋紅撲撲的,但是內心似乎有一種不明的悸動,促使著她們不斷地擺弄蘇和的身體。

蘇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目光呆滯,於一個心裏年齡還是十二歲的少年,這無疑是一種煎熬,這種煎熬一直到了洗澡水徹底冷掉了,蘇和得以才穿上了衣服。

少女們念念不舍地把洗澡水撤了出去,看著蘇和俊俏的模樣個個暗送秋波,但是將蘇和嚇得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目光下垂不敢有眼神上的交集,少女們撤出洗澡水之後,立刻進來了那個穿祭祀服的老人。

正是蘇和一開始見到的那位祭祀,祭祀一見到蘇和便跪了下來,不停的膜拜,嘴裏還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

蘇和呆滯的看著老人,雙手本能的想要將跪下來的老人扶起來,雖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但是看祭祀的神情便能知道是十分莊重的事。

祭祀並沒有站起來,而是低頭說了半天,大概是蘇和沒有回應的緣故,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麽,突然擡了頭看看蘇和,蘇和正迷惘的看著自己,四目對視略有些尷尬,祭祀眼珠一轉,起身回頭對著自己身後的部落勇士吩咐了幾句,勇士轉身就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部落勇士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對著祭祀行禮,這次身後跟了個中年婦人,婦人捧著一本厚厚的紙質書。隨後跟著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擡著一塊黃色的木板進來了。

蘇和並不能理解,婦人看著蘇和溫和的笑了笑,開始用黑炭在木板上畫了個簡易的圖案,然後對著蘇和發出了一個蘇和聽不懂的音調,蘇和畢竟已經是世子,私塾還是上過的,所以知道婦人此時應該是在教自己識字,因為困於無法溝通,所以蘇和耐心地聽著,但是一時間還是不太能理解,畢竟這對蘇和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文化。

但是沒有辦法,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去,蘇和每天能做的只是在帳篷裏學習著語言,和大多數孩子一樣,剛開始學習興趣還十分濃郁。

過了幾天開始覺得有些枯燥,於是喜歡四處張望,走神兒,喜歡看看過往的牛羊或者來往的牧民,甚至連地上的螞蟻和穿堂而過的蜂蝶都能吸引他半天的註意力。

因為經常四處觀望的緣故,蘇和能經常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遠處偷偷的觀望著自己。但蘇和每次看向她的時候,她都會刻意的避開。

蘇和的心裏年齡雖然很小,但是因為在獄中吃了不少苦的緣故,對周圍其實還是十分敏感的,相對一般的孩童還是頗為成熟的,以蘇和的直覺來看,這個少女對自己是有好感的。

自己在帝都做囚徒的一年裏是不允許相互溝通的,就算可以溝通人人也對蘇和這個身份敬而遠之,所以蘇和基本上也沒有了朋友,但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蘇和心想面前的這個少女說不定可以做自己的朋友的。

於是蘇和在少女看向自己的時候刻意的表現自己,做鬼臉,或者做出一些誇張的姿勢,往往能夠將少女逗得捧腹。

熟悉了一點之後,便偷偷地繞到了這個女孩子的後面,拍一下肩膀或者大叫一聲來嚇唬她,看到她被嚇到的表情,蘇和也能每次都能開懷大笑。

兩人的關系逐漸熟絡了起來,十二三歲的年紀,喜歡一個人可以一起玩的很開心,於是蘇和便帶著她趁老師回頭寫字的時候偷偷跑出去,在草原上捉螞蚱、翻跟鬥或者盡情的喊叫,雖然將老師急的焦頭爛額,但是又有什麽關系呢。

但是蘇和不知道的是,自己身後的這個少女已經十八歲了。到了將要出嫁的年紀了,在她這個年紀早就已經不覺得捉螞蚱好玩了,但是她並沒有反對,因為她覺得被他拉住手奔跑的時候有心動的感覺,而這個感覺促使著她樂意跟蘇和玩這麽幼稚的游戲。

蘇和樂此不疲帶著她,或者是她帶著蘇和在部落裏亂竄,趁著廚師出去小解的時候偷吃剛剛做好的飯菜,或者將某某某牧民家的綿羊的毛發全都剃光,將整個部落都弄得雞飛狗跳的,但是礙於蘇和的身份的緣故,還是十分的縱容蘇和。

到了晚上,夜幕上拉起了繁星,兩人會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蘇和也嘗試過將星星數一遍,但是很快便放棄了,困意總是讓他比星星要更早的休息。

大概是因為所想有不同,少女在總是依偎在蘇和的身邊一句話也不說,蘇和則陶醉於現在的生活,想著第二天該做些什麽有趣的事兒,現在快樂的生活有些讓蘇和忘了自己,與帝都中陰暗的生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有的一切都抹上了彩色。

過了一會兒蘇和突然跳了起來,想著是不是可以將自己的語言教給她呢?興匆匆地跑回了帳篷,趕緊休息,準備第二天上課。留下了她一個人滿頭霧水的坐在了原地,孤獨地面對星空。

第二天蘇和在學習語言的時候很認真,在老師教完之後,懇求老師將那塊板留下來。然後出去在帳篷周圍的找到了少女,蘇和總能在自己的周圍輕易地找到她。

蘇和一本正經的將最基本的幾個字寫在黑板上,然後手舞足蹈的解釋,或者畫了一些拙劣的圖,再或者浮誇的模仿,反正總是能引起少女的咯咯的笑聲,蘇和很喜歡她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很喜歡。

轉眼三個月已經過去了,蘇和已經學會了部落的語言,並且也教會了她大唐的語言,兩人可以用語言攀談之後,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鮮於溪慧,於是給她起了個外號叫:“鹹魚”。但是後來才發現部落裏很多人都姓鮮於。

蘇和不知道的是其實當初那個本當祭祀給狼神的少女就是鮮於溪慧,但是蘇和當時因為身體的緣故沒有能看得清少女的長相,但是鮮於溪慧卻深深地記住了蘇和,因為他救了自己的命。

之後蘇和在族人的口中得知了這一件事情,便想到了可以捉弄鮮於溪慧的方法了,於是興高采烈的找到了鮮於溪慧,拉著鮮於溪慧的小手說道:“既然我救了你的命,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以後如果有誰欺負你的話,你跟我說,我們一起欺負回去。”

鮮於溪慧面頰通紅微微的點了點頭,蘇和十分開心,倒是有種占地為王的喜悅感。

隨後苦惱的事來了,本來鮮於溪慧就處處讓著蘇和,這下更加變本加厲,蘇和再怎麽捉弄她,他也不反抗了,甚至連痛都不會叫一聲,即使雙眼噙著淚水也不說一個不字。

蘇和頓時失去了樂趣,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天天悶悶不樂之後,於是蘇和又跟鮮於溪慧解釋:“之前是開玩笑的。”

雖然鮮於溪慧是答應了,但是還是任由蘇和捉弄,於是蘇和很生氣,蘇和也從不安慰她,愈加厲害的捉弄她,最終讓蘇和有些厭煩了,就跟鮮於溪慧大吵了一架,當然吵架也是單方面的。

鮮於溪慧並不明白蘇和為什麽生氣,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只是默默地噙著眼淚,一言不發弱弱地看著他生氣。

之後好長一段時間蘇和都沒有找過鮮於溪慧,雖然經常還是看見她在遠處如剛開始那般偷偷地看著自己,但是卻賭氣的視若不見。

過了一段時間,蘇和之後又迷上了騎馬,整天纏著部落裏的牧民教自己騎馬,很快沈浸在騎馬的樂趣之中,將鮮於溪慧拋在了腦後,離部落離得遠了,眼中也漸漸看不到鮮於溪慧的身影了。

蘇和不知疲倦地一圈又一圈的繞著部落飛馳著,被驚嚇到的牛羊都能讓蘇和收獲愉悅,有時候騎馬騎得累了,倒在草地上便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夜幕上已掛滿了星星,蘇和記得聽他人談起過,天下的每一顆星辰都對應著地上的一個人,當然能在天空中看得到的無疑都是人中翹楚,如今在天空中最為明亮有三顆星辰,蘇和知道這三顆星辰有一顆對應這是趙景,雖然不知道是哪一顆,但是這三顆星莫名地帶給了蘇和情切感。

蘇和還是十分渴望找到趙景的,因為這個將自己從帝都就出來的中年男子,能給自己一種類似於家的依靠感,但如今卻不知道趙景現在人在哪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尋找他。

那估計得到南方去,蘇和早就知道自己如今身處何處了,但是北原這個地方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單從名字來看的話,這應該是大陸的北方,而三大帝國都集中在大陸的中部和南部,向南去的話,應該會有機會碰到城鎮,到了城鎮打探趙景的消息應該就容易的多了吧。

“咕嚕咕嚕”聽到自己肚子的不爭氣的叫聲才想到自己還沒吃飯,連忙從草地上爬了起來,一件柔軟的羊皮大衣從蘇和的身上滑落。蘇和甜蜜地笑了笑,認為這是鮮於溪慧主動向自己示和。

雖然蘇和並沒有在帳篷中,但是還是如往常一樣,早已準備好了飯菜。

蘇和吃飽了之後,來到了黎泰寧的帳篷,也就是那個老祭司。蘇和想找個機會接近一下城鎮,收羅一些關於趙景的消息。

“使者這麽晚來有事麽?”老祭司只穿了一件貼身的便服,看來是準備入睡了。

“我想參加部落的放牧,整天待在部落裏悶死了。”蘇和嬉笑的說道,草原上的牧民全部把自己當做神靈的使者,對待蘇和態度可謂是十分的恭敬,這也是養成了蘇和紈絝恃傲的性格的一個原因。

“但是草原上狼群眾多,我怕您會出現意外啊。”老祭司對於蘇和的安危十分的緊張。

“我可是神靈的使者啊,哪有凡人不長眼敢襲擊我。再說部落裏有那麽多勇士,他們一定會保護好我的。”蘇和滿嘴神棍的話,對著老祭司胡言亂語。

“那好吧,你明天和興化一起去吧。”老祭司面對蘇和的要求也顯得十分無奈,只好滿足蘇和的要求。

“真的嗎?”

老祭司頷首,朝著蘇和慈祥的微笑,對蘇和極為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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